2002年聖週四教宗若望保祿二世致全球司鐸書

二００二年 聖週四致全球司鐸書 親愛的司鐸弟兄： 1.我懷著深摯的感情，向你們致上這已成為一項傳統的聖週四致司鐸書，我坐在你們各位的身旁，就像當年主耶穌與祂的門徒慶祝第一次感恩祭時，在晚餐廳中的情形一樣，這感恩祭是給全體教會的恩賜，雖然這恩賜隱蔽於聖事的標記下，但仍使基督「真正地、真實地，且實體地」(特倫多大公會議：DS 1651)臨在於全世界的每一個聖體龕 內。面對這獨特的臨在，教會一直俯首敬拜：「隱形的天主，我虔誠朝拜禰」(Adoro te devote, latens Deitas)；教會不斷地受諸位聖人精神上的神魂超拔所感動；而教會作為基 督的淨配，洋溢著親密的信與愛，一起唱著：「萬福，生自童貞瑪利亞的真實身體」 (Ave, verum corpus natum de Maria Virgine)。 由於這獨一無二的臨在，耶穌在祂至崇高的祭獻中，將自己給了我們，並成為我們的食糧。在那晚餐廳裡，除了耶穌臨在的恩賜外，耶穌同時給予祂的宗徒及他們的繼任人一項特殊的任務。從那時起，做為基督的宗徒，正如分擔這使命的主教和神父們，就能「以基督元首之身分」(in persona Christi Capitis)執行其任務。尤其每次在以主的體 血舉行祭宴時，更是如此。因為在此時刻，司鐸以某種方式借用基督自己的面容和聲音，說：「你們應行此禮，為紀念我」(路廿二19)。 我親愛的司鐸弟兄，我們的聖召是多麼美妙偉大！我們確實可以與聖詠作者一起高唱：「我應該要怎樣報謝上主，謝祂賜給我的一切恩佑？我要舉起救恩的杯爵，我要呼號上主的名號」(詠一一六12-13)。 2.今年我滿心喜樂地再次默想此一恩寵時，願意與各位談談我們使命中的一個層面，去年此時我曾提醒各位加以注意。我認為值得進一步的反省。我的意思是，上主賜給我們的使命，使我們不只在感恩祭中代表祂，也在和好聖事中代表祂。 聖體聖事與和好聖事有很深的關係。聖體聖事是聖事工程的最高峰，也是其泉源：從某方面來說，所有的聖事都源自聖體聖事，也都引領我們回到聖體聖事。作為「通傳」天主寬恕的聖事，以它特殊的方式，則更是如此，因為天主歡迎悔改的罪人回到祂的懷抱。的確，感恩祭是基督祭獻的重現，也可以使我們自罪惡中拯救出來。《天主教教理》提醒我們：「感恩(聖體)聖事若不同時潔淨我們所犯的罪，並保護我們免陷於將來的罪，就不能使我們與基督結合」(1393號)。然而，在基督所願意的救恩計劃中，此一使人潔淨的力量，雖然能直接清除小罪，但只能間接針對大罪，而大罪嚴重地危及信友與天主的關係，以及與教會的共融。《天主教教理》接著說：「感恩(聖體)聖事的目的，不是為赦免大罪，因為赦免大罪是和好聖事本身的事，是那些與教會圓滿地共融的人的聖事」(1395號)。 教會重申此一真理，絕不是想要貶低聖體聖事的角色。教會的意思是要了解聖體聖事在整個聖事工程中的重要性，因聖體聖事是天主救恩的智慧所制定的。這就是聖保祿在致格林多人的書信中所清楚地指出的：「無論誰，若不相稱地吃主的餅，或喝主的杯，就是干犯主體和主血的罪人。所以人應省察自己，然後才可以吃這餅，喝這杯。因為那吃喝的人，若不分辨主的身體，就是吃喝自己的罪案」(格前十一27-29)。《天主教 教理》所提及的原則：「凡明知自己身負大罪的人，必須先接受和好聖事，才可領受主的體血」(1385號)，就與聖保祿的勸勉是一致的。 3.我親愛的司鐸弟兄，在回想此一真理時，我感到有一股迫切的需要，要像去年一樣呼籲各位，你們要為自己、也要幫助他人重新發現和好聖事的美好。在最近幾十年裡，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可以說和好聖事曾經經歷了危機。我不只一次注意到這個事實，甚至把它做為一次世界主教會議的主題，後來還把那次會議中的反省寫在《和好與懺悔》宗座勸諭中。另一方面，我也不能不以最大的喜樂承認，從許多積極的標誌，尤其是在大禧年中顯示的積極標誌看來，如果能適當地介紹，並且適當地舉行，和好聖事會有很大的吸引力，甚至在年輕人當中亦然。和好聖事的吸引力，由於人們對人際溝通的需要而更增加，在今天的科技時代，生活步調忙亂，人與人之間的溝通越來越困難，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反而使人們越發感到對此極為需要。當然，這個需要可以用各種方式來滿全。但我們怎能不承認，和好聖事--不要將它與各種心理治療混為一談--能格外 豐富地滿全這需要？因為在和好聖事中，透過一位弟兄友善的面孔，讓悔罪者接觸到天主的仁慈聖心。 是的，天主的智慧實在偉大，祂制定了此一聖事，已為人心最深切且不間斷的需要做好了準備。在舉行懺悔聖事時，我們受召與這麼多的弟兄姊妹親身接觸，就應該是這智慧的詮釋者，而且要做慈愛且開明的詮釋者。關於這點，我要再次重覆，通常實行此一聖事的方式是個別舉行，只有在「有嚴重需要」時，才可以實行集體認罪和集體赦罪。集體赦罪必須的條件，我們都很清楚，但也許我們還應記住，信友為能有效地接受赦免，應立意在後來個別告明自己的大罪(參看《天主教教理》1483號)。 4.讓我們以喜樂、信賴的心情重新發現此一聖事。我們更應為了自己而重新發現這聖事，將之視為我們深切感受到的需要，也是我們不斷尋求的恩寵，以恢復我們在成聖之路、在執行鐸職之路上的活力及熱忱。 同時，讓我們盡一切努力，成為真正的仁慈施行人(true ministers of mercy)。我們 知道在這聖事中，與在其他聖事一樣，我們都受召做恩寵的媒介，這恩寵不是來自我們，而是來自高天，且藉著它自己內在的力量而工作。換句話說，天主依靠我們，依靠我們的可用及我們的忠信，好能在人類心中行奇事，這是很重大的責任。在舉行此一聖事時，重要的是讓信友強烈地體驗到基督善牧的面貌，這樣的經驗在和好聖事中比在其他聖事中更為重要。 因此，請讓我與各位談談此一主題，想像在所有的地方--主教座堂、本堂、小堂 或其他地方，在你每天舉行此一聖事的地方。我們的心思轉向福音中，最直接顯示天主仁慈面容的記載。我們怎能不想到回頭的浪子與寬恕他的父親感人的會面呢？或是走失的亡羊被找回，牧人歡天喜地地把羊扛在肩上的畫面？親愛的弟兄們，任何時候，懺悔者要求我們執行寬恕職務時，應該讓他們在我們每一個人身上看到浪子父親的擁抱及好牧人的喜樂。 為了從告解聖事這一特殊的救恩交談中澄清此聖事的某些特殊的層面，我願使用耶穌與匝凱見面(參看路十九1-10)的那幅「聖經圖像」。在我看來，耶穌與耶里哥「稅 務長」之間所發生的事，在許多方面與舉行這仁慈的聖事很相像。當我們看這簡短卻有力的故事時，要設法在基督的行為和祂的聲音中，捕捉祂人性及超性智慧的蛛絲馬跡，我們若要以最好的方式來舉行此一聖事，這也是我們應該努力傳達給對方的。 5.我們都知道，這個故事講到耶穌與匝凱的會面，好像那是偶然發生的。耶穌進入耶里哥，在群眾的簇擁下行經耶里哥(參看路十九3)。而匝凱爬到野桑樹上去看耶穌，好像也只是出於好奇。耶穌與人們的會面，有時的確看起來只是偶然。但天主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於偶然。我們被各種不同的牧靈情況所包圍，有時不免感到灰心，失去幹勁，因為太多基督徒太不重視聖事生活，即使他們接近聖事，也往往只是很膚淺的，並未深入內心。經常聽告解的神父，看到教友對此聖事的態度，常會感到窘迫，因為他們看到教友去告解時，連自己要的是什麼都弄不清楚。有些人去告解，只是因為覺得需要有人聽他傾吐。也有些人是因為對某事需要別人給他意見。又有人因心理上的需要，想擺脫自己的罪惡感。但另一方面，也有許多人真正覺得需要恢復與天主的關係，但他們一方面告解，卻又沒有真正意識這件聖事帶來的責任。他們的省察也許十分草率，因為他們不太知道福音所啟發的道德生活指的是什麼。有那一位聽告司鐸不曾有過這樣的經驗呢？ 這正是匝凱的情形。發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事都令人驚奇。要不是在某個時刻，基督「意外」抬頭看到他，也許他就只是個默默的旁觀者，看著吾主走過耶里哥的街道。耶穌可能與他的生命擦身而過，而不是走進他的生命。匝凱一點都沒想到，使他做出這件不尋常舉動的好奇心，實際上是在走他之前的憐憫的吸引了他，並且就要從內心深處改變他。 親愛的司鐸們，讓我們把那許多懺悔者放在心中，重新細讀聖史路加美妙的敘述：「耶穌來到那地方，抬頭一看，對他說：『匝凱，你快下來！因為我今天必須住在你家中』」(路十九5)。每一次與願意告解者的會晤，都可能藉著天主奇妙的恩寵，而成為野桑樹附近、耶穌抬頭看見匝凱的那個「地方」，即使告解者的要求，可能動機不純、準備不週，而有些膚淺也無妨。基督的注視，穿透了這位耶里哥稅吏的心靈有多深，我們不可能知道。我們只知道，耶穌同樣的注視也落在來向我們告解的人身上。在和好聖事中，我們是一次超性會晤的媒介，這個會晤有它自己的規則，我們只能尊重、促成這會晤。對匝凱來說，聽到耶穌叫他的名字--而這名字是他鎮上的人所輕視的，必定是一 個令他震驚的經驗。現在他聽到耶穌以溫柔的語氣叫他，不但表達了信任，也表達了親密和不變的友誼。是的，耶穌像一個老朋友一般對匝凱說話，也許匝凱已忘了這位朋友，但這朋友對他仍然忠心耿耿，這朋友以溫和的愛情的力量，進入他重新找到的朋友的生命中，也進入他的家中：「你快下來！因為我今天必須住在你家中」(路十九5)。 6.聖路加的記述語氣驚人：一切是那麼針對個人，那麼圓融，那麼親切！文詞上不只充滿人性，更表達出內在的急迫性，即耶穌決定性地啟示天主的仁慈。他說：「今天我必須住在你家」，或者更直接地翻譯成「我需要住在你家」(路十九５)。順著天父所指示的神秘的路徑，耶穌在路上遇到了匝凱；好像從起初就注定的，在他身邊停了下來。儘管路人竊竊私語，這個罪人的家即將成為一個啟示的所在，一個仁慈奇蹟的場合。當然，如果匝凱不把自己的心從自私、不義及詭詐的束縛中解放出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但是，仁慈已來到他身上，像似一個不求回報的豐盛的禮物。仁慈走在他前面。這是在每一個聖事性相遇中所發生的事，我們不應該想這是罪人藉著他獨自的懺悔之路而得到憐憫。正相反，是憐憫催促他走上懺悔之路。任憑自己，人什麼也不能做，他分文不值，告解是天主先到人的家中，然後才是人走向天主。 在每次聽告解時，我們可以發現面對的是各式各樣的人，但我們必須確信一件事情，在我們邀請之前，甚至在我們說出聖事性語言之前，要求我們聽告解的弟兄姊妹已經在內心裡受到憐憫的觸動。如果天主允許，我們會知道，如何去配合迎接這憐憫與救贖的愛，藉著我們的話和牧者的態度，關心每一個人，敏於感受他們的問題，巧妙地陪伴他們的路程，幫助他們信賴天主的慈善。 7.「我必須住在你家」，讓我們試著進一步發掘這些話的深意。這是一種宣言。在表達基督的選擇之前，它先宣告了天父的旨意。耶穌像是一個擁有確實指令的人。祂有一個必須遵從的「命令」：天父的旨意，祂以如此的熱愛去成全它，甚至成為祂的「食物」(參若四34)。耶穌向匝凱說的話，不只是一種建立關係的方法，而更是宣告天主所訂的計畫。 會面在天主聖言的背景中完成，這背景也就是基督的話和面容。這也是在舉行懺悔聖事時，真正相遇所不可或缺的出發點。如果每件事情都淪落成為人際交往的技巧，那該是多麼可憐呀！關注人際交往的法則會有所幫助，但也不可輕忽，應該以天主聖言為基礎。因此，聖事禮儀規定應向懺悔者宣告這些聖言。 這是一個不可忽略的細節，即使實踐起來並不容易。對那些只是膚淺認識聖言的人，聽告者常會發現很難將聖言的要求通傳給他們。顯然，舉行聖事的時刻並不是填補缺陷的好時機，這必須在省察準備的時候以牧靈的智慧來進行，提供基本的指標好能讓懺悔者以福音的真理來衡量自己。無論如何，聽告者總不可忘了運用聖事的機會引導懺悔者多少把握住臨於他們身上的天主仁慈，天主伸出手來，不是為打擊，而是為拯救他們。 誰能否認我們今日的強勢文化在此方面製造了真正的困難？即使是成熟的基督徒，在努力依照天主的誡命並順從基於誡命的教會訓導而生活的時候，也經常會受到阻礙。這種情形在關於性與家庭倫理、生物倫理、職業與社會倫理等方面屢見不鮮；而在有關宗教的實踐和參與教會生活上也有真正的困難。為此緣故，有必要藉講解要理，來補充聽告者在舉行聖事時所無法提供的。最好使這要理講解成為深入準備告解的一部分。在此觀點下，舉行團體懺悔儀式，然後個別告解，有很大的幫助。 為清楚明白這點，匝凱的「聖經圖像」給我們另一個重要的提示。在聖事中，懺悔者首先遇到的不是「天主的誡命」，而是在耶穌身上的「誡命的天主」。耶穌把自己交付給匝凱：「我必須住在你家」。祂自己是給予匝凱的禮物，同時也是「天主的法律」。當我們把跟耶穌相遇看做是一個禮物時，即使是要求最嚴格的法律也會呈現出恩寵的「輕盈」，就像超性的活力促使聖保祿脫口而出：「如果你們隨聖神的引導，就不在法律權下」(迦五18)。每一個懺悔禮的舉行，都應該振奮告解者的心神，像匝凱一樣，因耶穌的話而欣喜不已，「趕快下來，喜悅地款留耶穌」(路十九６)。 8.然而，豐盈與垂手可得的憐憫不應該使我們忘記了，這些只是救恩的前提，惟有當它得到人的回應時才能達到成全。事實上，和好聖事所給予的寬恕並不是某種外在的「赦免罪罰」的法律行為，而是一種真正的懺悔者與天主的相遇，天主重建因罪而破碎的友誼。這一層關係的「真理」要求我們克服一切由罪而來的障礙，迎接天主仁慈的擁抱。 這就是發生在匝凱身上的事件。他了解到，他現在受到「兒子」的待遇，也就要以兒子的身分思想、行動，因此他重新發現他的兄弟姊妹。在基督關愛的注視下，匝凱的心燃起愛近人的熱火。從一種不顧別人死活，只顧自己致富的孤立感覺中，他轉向一種與人分享的態度，在真誠處理他的財富中顯示出來：「我把我一半的財物施捨給窮人」。至於因欺詐傷害別人的不義行為，也以四倍來賠補：「我如果欺騙過誰，我就以四倍賠償」(路十九８)。至此，天主的愛達到了目的，救恩也完成了：「今天救恩來到了這一家」(路十九９)。 親愛的司鐸們，在匝凱故事中這麼清楚描繪的救恩之旅，應該引導我們並幫助我們以明智的牧靈態度，彌補我們聽告解職務上所遇到的困難。這個職務經常會為兩個極端所困擾：嚴厲與放縱。前者沒有注意到匝凱故事的前半段：憐憫走在前面，鼓舞悔改並重視在愛中最輕微的進步，因為天父願意盡一切力量拯救迷失的兒子：「因為人子來，是為尋找及拯救迷失了的人」(路十九10)。 另一個極端--放縱，沒有顧慮到一個實情，即救恩的圓滿，不只在乎給予，同 時也在於接納，真正治療並康復的救恩，包含真誠歸向天主愛的要求。如果匝凱迎接主到他的家中，卻沒有向愛開放並賠補傷害的態度，沒有堅實承諾度一個新生活，那麼，他就沒有在他內心深處接納主以這麼大的關懷給予他的寬恕。我們常需要注意保持一種適當的平衡，以免陷入任何一種極端中。嚴厲會壓扁人，把人嚇跑；放縱則是誤導與欺騙。赦罪的職務為悔罪者代表著善牧的面容，必須同等表達出已存在的和運作中的憐憫以及帶來治療與平安的寬恕。司鐸就是在這些原則的基礎上受委托，與悔罪者對話，分辨他是否已準備好為得到聖事性的赦罪。毫無疑問的，這種微妙的心靈相遇是如此地親密，有時又如此艱難，它要求絕對的謹慎。除非明顯有異，否則聽告者應假設悔罪者在告解時，是真正在痛悔並決定改過。如果為聖事性的和好有適當的牧靈幫助，包括一段時間的預備，以幫助悔罪者更成熟、更充分地意識到他們所尋求的，那就更無疑義。顯然地，如果沒有痛悔和定改，聽告者有義務告訴悔罪者，他尚未準備好得罪赦。如果赦免那些實際表明他們無意定改的人，那麼禮儀就淪為純屬虛構；看起來就有點像是魔術，也許可以製造外表上的平靜，但絕非天主擁抱所保證的良心深處的平安。 9. 基於以上所述，為何聽告者及告罪者之間的彼此人際的會晤(personal encounter) 是和好聖事的常態形式，而集體赦罪（general absolution）僅是為了特殊狀況，其理由就 更為明顯了。眾所周知，曾經有好幾個世紀，公開告解、做補贖，是此聖事之主要形式，但逐漸發展成私下舉行聖事的形式。這種發展不僅沒有改變此聖事的本質─它怎能做其他改變呢？─而且實際上此發展更清楚地表達其本質，並使之更能發揮效能。這種發展也是靠聖神的幫助，祂藉此實踐祂領導教會到達「一切真理」（若16：13）的使命。 和好聖事的常態形式不僅清楚地表達天主慈悲的真理及源自慈悲的寬恕，而且也讓人看清人的真理，顯示出人最基本的一個層面。雖然人類經由複雜的關係及團體而生活，每個人的獨一性絕不可能迷失在一個不成樣子的群眾之中。這一點說明當我們聽到有人呼喚我們的名字時，在我們靈魂內有一種深刻的迴響。當我們意識到，我們這個人和我們擁有的最個別的特點被認識並被接受時，就會感覺到我們真的是活著的。在牧靈工作上，對這一點應予以最大的關注，以便在為那些強調教會共融的團體服務，及其他為個人的需要而服務之間，能保持明智的平衡。人們通常希望被認識並被照顧，正是由於他們受到這種親切的對待，使他們能更強烈地感覺到天主的愛。 由此觀點而言，和好聖事對人格的成長，是最有效的工具之一。在此，善牧藉由司鐸的臨在和聲音接近每個人，而進入密切的交談，包括聆聽、輔導、安慰和寬恕。天主的愛就是如此，它能關注個別的人，卻也不忽視其他的人。凡是接受此聖事而得罪赦者，應能感覺到這種對他個人的熱情關注。他們應該體驗到那種慈父擁抱浪子般強烈的熱情：「他的父親…擁抱他、親吻他」（陸十五20）。他們應該能夠聽到那種向稅務員匝凱說話的溫馨及友愛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帶他進入新生（參閱路十九5）。 10.因此，聽告者為舉行聖事也應有適當的準備。聖事的舉行，即使在外表上，也應該遵照懺悔禮典所規定的一切禮儀當有的莊嚴。這並不排除，當悔罪的情況真正需要時，為了牧靈的理由可能有的適應，而根據典型的原則，認定教會最高的法律就是靈魂的得救。讓聖人的智慧引導我們，也要以勇氣建議年輕人辦告解。我們必須接近他們，成為他們的朋友和父執、信賴者和聽告解神師。他們需要在我們身上看到這兩種角色，這兩個層面。 當我們穩固地依靠教會的訓導分辨時，也讓我們盡一切努力保持我們的神學訓練真正是跟上時代的,特別是當倫理上出現新的問題時。有可能在某些當前的倫理問題上，教友從告解亭出來後理念更為混亂，特別是當聽告解者的判斷與他不同調的時候。事實上，以天主和教會的名義執行這項微妙的職務時有明確的責任，不可助長，更不可在聽告解時表達不同於教會教導與宣講的個人意見。同樣，因著錯誤的同情心而不說出真理，並不是真正的愛德。即使出於最好的意向，我們也沒有權利任意敷衍了事。我們的任務是為天主作證，解釋天主救人的慈悲，即使顯得像是人罪的判官。「不是凡向我說『主啊!主啊!』的人，就能進入天國；而是那承行我在天之父旨意的人，才能進天國」(瑪七21)。 11.親愛的司鐸們！你們要知道，在二００二年聖週四，當你們團聚在你們主教四周的時候，我特別親近你們。在新千年的開始，我們都經驗到教會的新動力，切願「由基督重新開始」(《新千年的開始》29以下)。我們都希望此一動力能與那為全人類的友愛與和平的新紀元相符。然而，我們看到的卻是更多的流血事件。我們又看到了戰爭。我們因著分裂與仇恨的慘劇而悲傷，因為它們摧毀了民族之間的關係。 在這同時，身為司鐸，我們也因為一些司鐸弟兄的緣故而深受打擊，他們辜負了聖秩恩寵，甚至屈從於此世最悲慘形式的邪惡奧秘(mysterium iniquitatis)。引發重大的 醜聞，致使猜疑的重重陰影籠罩在所有其他善良的司鐸身上，這些善良的司鐸以信實善盡職守，經常直至英勇犧牲的地步。當教會顯示她對受害者的關懷，並力求以真理公義回應這些痛苦的情況時，我們大家在意識到人性的軟弱，卻也信賴天主恩寵的治療能力時，蒙召擁抱「十字架的奧秘」(mysterium Crucis)，獻身追尋更完美的聖德。我們必須 懇求天主的助佑，鼓舞我們全心重振完全獻身於基督的理想，這是鐸職的真正基礎。 正是我們對基督的信仰給予我們力量，充滿信心朝向未來。我們知道人心常傾向於惡，只有當他遇見基督並讓位於基督時，人才能向他週遭散發平安與仁愛。我們身負執行聖體與和好二聖事的職務，有特別的責任向世界傳達希望、美善與和平。 在這個最神聖的日子，當我們重新紀念建立聖體，及我們在鐸職中「誕生」之時，我祝福你們心靈平安，深入你們彼此之間、與你們主教和團體的共融中。我以基督在晚餐廳中向宗徒們說的話，並呼求至聖童貞瑪利亞，宗徒之后、和平之后，以手足之情熱烈擁抱你們每一位：平安，願你們每一個人都平安，復活節快樂！ 二００二年，我任職教宗第二十四年三月十七日，四旬期第五主日於梵蒂岡城 若望保祿二世 台灣主教團秘書處恭譯 Updated: 2002-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