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6日星期二

祈禱與屬靈的戰鬥



2009年亞爾斯國際司鐸退省,順博恩樞機講,德萊翻譯

天主教要理說“祈禱是一場鬥”,試問我們當中有誰會不知道呢!要理2725條)還說:“基督徒新生命的『屬靈戰鬥』與祈禱的戰鬥是分不開的”。要理2725條)又再一次說“我們怎樣生活就怎樣祈禱,因為怎樣祈禱就怎樣生活”。要理書卷四論及祈禱,非常優美、極富滋養。其中引述聖人亞豐索的祈禱見證:“祈禱的人一定得救;不祈禱的人一定喪亡受罰。”(要理2744條)。所以,這是一個關乎生與死、福與禍的問題。

1.  祈禱的福樂

兄弟們,在祈禱方面,連初學生也不如的我,又怎敢跟你們談論這話題呢?我之所以有這份自信,並非著眼於我自己怎樣祈禱,而是因為我到祈禱的人,他們散發出一種感染力,重燃了我對祈禱的渴望,所以我大著膽子向你們講論祈禱,儘管我只有對祈禱的渴望,甚至於只盼望有祈禱的渴望。但我亦知道它所帶來的幸福是無可比擬,凡品嘗過這種愉悅的人都像患了鄉愁一樣難以自拔。

在講論祈禱的戰鬥之前應先說一下祈禱帶來的快樂,祈禱的快樂是聖本堂愛講的話題:

“祈禱是多美啊!”亞爾斯本堂驚呼地說(nodet 92 頁)。

“祈禱的靈魂像水裏的魚,水越富足,魚越滿足。在祈禱中沉浸得越深,靈魂就越快樂”(Nodet, p. 93).

“祈禱、人生在世的幸福全在這裏。啊!美好的生命,靈魂與吾主相融的美好結合:永恆是在愛中沐浴,靈魂沉浸其內。天主捧著人的心,如同母親雙手捧著孩子的臉一樣,不斷親吻、輕撫。”

“祈禱讓人多快樂啊:我們這麼小的受造物竟向這樣一個偉大而全能的天主說話!”(Nodet, p. 95.

凡見過聖亞爾斯本堂祈禱的人都無法忘懷他臉上泛出的喜悅。

兄弟們,假如我們已經丟失了祈禱的快樂,我希望在這次退省中能重拾這份快樂。假如我們已認識這分快樂,讓我們一起來鑽研探究,加深對它的認識。我的問題是,如果祈禱是如此快樂,我們為什麼常要逃避它呢?讓我和大家分享我個人祈禱的經驗。

梵二會議之後,也就是1965年之後,宗教生活受到全面衝擊,危機重重,那時我剛踏入18歲。(我現在明白當時媽媽覺得我年紀太小)“把青春獻給天主是多美、多偉大啊!真是喜樂和幸福的源泉”,亞爾斯本堂曾這樣驚歎過。的確,真是這樣!能在生命的清晨被召喚到天主的葡萄園,是多美的事啊!(瑪201…)。兄弟們,請容許我為維護青少年的聖召說句話。把自己的生命在18-19歲,甚或更早時交托給耶穌是非常美好的事。如果耶穌召叫他們,請不要對這些青年潑冷水。我們要堅信生命中最好的學習場所就是與耶穌同行。要先好好思考之後才對青少年說這樣的話:先到“世俗”中察看自己是否有聖召。我看到很多聖召就因此被蹂躪、摧毀,只因我們沒勇氣接受青少年的聖召。

18歲那一年,即1963年,我進入了道明會,眼見梵二會議後的危機像海嘯般襲來。首當其衝的後果之一就是對祈禱作根本上的質疑,認為行動做事才實際。為更新教會和社會,一切被視為過時及不合理的結構(包括教會和社會上的)都必須更改變換。年少的我,很快地全盤接受關於反對祈禱的言論。1968年法國學潮運動之前,我幾乎已完全停止了祈禱。開始時,我有種被解放的感覺。誦念冗長日課的擔子被解除(改革前大日課裏的晨經、讚美詩、第一時辰經、午前經、午時經、午後經、晚禱等無休無止的聖詠……我感謝天主賜給我們禮儀改革!),特別感到不再被個人祈禱的規定所束縛(必須補充的就是,祈禱在當時被說成是一種本分,一個必需眾人同心合意、共同背負的擔子,我們這些年輕的會士對這類說法不怎麼熱衷)。這些重擔一下子都放下了,真個“如釋重負”。然而,我漸漸地發覺,一種單調乏味的感覺開始在生活裏蔓延。修會生活顯得淡而無味,靈修生活了無生氣。經過一年幾乎完全沒有祈禱的生活,我差點想放棄修道。

我跟你們提起這段個人的往事,因為我覺得這是許多與我同年代的神父與修道人士的悲劇。放棄了祈禱,信仰生活就很快失去滋味。雖然梵二後尖銳的危機業已過去,但因疏於祈禱而失卻對天主的興趣,這是我們今天仍需面對的真正危險。祈禱的戰鬥就是生活的戰鬥。沒有了祈禱,司鐸的生活有何意義?我們很幸運,認識了堅守祈禱的若望保祿二世。願他為我們大家代禱,重新喚起我們對祈禱的興趣、渴望、喜樂和恆心。

在任何宗教中都可發現祈禱是人類自然的行為。感受其他宗教的祈禱經驗亦會使我們得益(要理2566條):比如回教徒的祈禱;我在斯裏蘭卡佛教廟宇所見到的祈禱;這些都讓我們看到祈禱的確是人性的一部分。然而,基督徒的祈禱因其特性而與眾不同(這並不等於我們有權蔑視“外邦人”的祈禱。耶穌在外邦人當中所碰見到的信德就該讓我們警惕:想想耶穌對那位敘利亞的腓尼基婦人說的話,“婦人,你的信德真大”瑪1528)。基督徒的祈禱之所以獨特,是因耶穌的祈禱所使然。天主之子以一顆人性的心向天父說話。基督徒的祈禱就會聚在這顆心裏,這顆心可說是個“匯合點”。對於身為司鐸的我們,這是我們的“祈禱之所”。作為基督的僕役及耶穌的朋友,這隱秘之所就是我們安身立命之處。所以我邀請你們重聚於耶穌聖心,以祂的聖心作為我們的祈禱之所。

2.耶穌的祈禱 - 我們的祈禱之所。

老師,你住在那裏”?(若139

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尷尬。當時若望指著耶穌對他的門徒說:“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兩個門徒就跟著耶穌後面。耶穌轉身問說,“你們找什麼?”他們答非所問不好意思地說:“老師,你住在那裡?”“你們來看看吧”耶穌簡單的回答。“他們就去看了他所住的地方,並在那一天在他那裏住下了。那時大約是第十時辰”(若140)。

我非常喜歡這段描繪門徒與老師耶穌初次見面的情景。一句簡單的問話“老師,你住在那裏”卻含蘊著深層的意義。老耄的聖若望清楚記得當時的所有細節——“這大約是第十時辰”,即下午四時。這表示他當時已意識到尋問居所的意義,一個耶穌常居之所、即“他的安歇之所”(詠9511)。如聖若望在序言所描述的(若118),天父的心懷,才是耶穌真正的居所。

“你們來看看吧”:耶穌邀請我們和祂同去看看祂的居所。在那裡,我們發現祂與天父“合而為一”。我們也發現耶穌願意帶領我們到祂的居所:“我願意我在那裏,他們也同我一起在那裏”(若1724)。與耶穌在一起!就是留在耶穌的祈禱內。

“難道門徒不是首先瞻仰主耶穌祈禱而生祈禱的願望嗎?於是他可由祈禱的導師學習祈禱。子女須藉著瞻仰聖子,並聆聽聖子,學習向天父親祈禱。”(要理2601條)

注視耶穌!注視耶穌祈禱!對那些認真坐禪或打坐的人,我非常尊敬他們。他們嘗試摒除一切圖像追求虛空的境界。但我無法理解基督徒的祈禱怎麼可以這樣。若不與耶穌會合,不尋求祂的面容,不注視祂在塵世日子裏怎樣說話、行動、醫治、受苦,死亡並復活,這在我看來不可能是基督徒的祈禱。祈禱首先是與耶穌一起在祂那綿長而沉默的祈禱中,在山上、夜裏、清晨、傍晚或革責瑪尼山園的深宵,或祂在十字架上的最終祈禱。

我年輕的時候,有一天有種衝動要到會院對面的小山上徹夜祈禱。接近淩晨一點半時,我感到又冷又疲倦;老實說,黑夜的聲音讓我感到害怕。挨到淩晨兩點,灰頭土面地回去,躦進被窩內。早上六點我起來參與彌撒。打開當天的福音,看到這句話:“耶穌徹夜祈禱”(路612)。

基督徒的祈禱是在聖子的祈禱中,即聖子人性的心與父契合,在聖神內與父融為一體。唯有在耶穌的祈禱內,我們的祈禱才能找到其廣度和深度。

請允許我就默想耶穌生平的這個課題上提點意見。想一想聖依納爵和他的神操,以默想耶穌生平為主;還有聖多瑪斯的神學論集也有33題專論耶穌的生平。我們現任教宗出版了他所寫的 “納匝肋人耶穌”上冊。與當代的聖經注釋學家相比,本篤十六世的知識獨到超卓。過去三十七年來我在許多大會、講座、委員會議與他見過面、交往過,每次都見到他隨身攜帶著希臘文出版的新約評論集“Nestle”。教宗是一位偉大、非常偉大的神學家,堪當位列聖傳教義的“殿堂人物”。如同所有神學大師一樣,他首先是位熱愛天主聖言的人。他以聖經為生活,聖經是他神學思想的精髓,靈修的食糧。他是天主聖言的傑出宣講者。

在他的著作“納匝肋人耶穌”裏,他從容地宣講大公會議在啟示憲章“Dei Verbum”裏所“毫不猶豫”確定的——確信福音的史實性。“過去和現在都堅決地認定:福音忠實地傳授天主聖子耶穌生活在人間,直到祂升天的那日,為人類永遠的救援,實際所做及所教導的事。”(啟示憲章19

若瑟·拉辛格(Joseph Ratzinger)(本篤十六世)的這本書曾遭到某些天主教的釋經學家猛烈評擊,特別是來自德語系的國家。原因是教宗肯定和相信福音的史實性。我相信教會的危機,尤其在德語系的國家裏,大部分都由我稱之為“存疑派的釋經學”所引起。聖經被攻擊,它需要在‘存疑派的釋經學者’前自衛。如果身為神父的我們都不再對福音抱信心,不知道耶穌確實在福音裏與我們相遇,祂繼續藉比喻和教導跟我們說話;如果我們常站在一塊不透光的過濾鏡前觀看初期教會團體所形成、表達、甚至是七拼八湊而成的一切;如果真實的耶穌在這塊晦暗的過濾鏡後消失了,試問我們還能在福音裏與祂相遇嗎?我的那一代,因這種所謂“批判性釋經學的誤導,給教會造成了巨大的損害。我們很幸運,當今的教宗有深厚學識來重建對聖經和對福音的信心。本篤十六世絕不是聖經基要主義[1]的推廣者。他懂得且極其尊敬“批判釋經學”提供了一些方法來幫助我們更好地認識耶穌。他巧妙地吸納了各種聖經學科裏的正面元素,鼓勵我們埋首於聖經裏,善用當代聖經詮釋學的各種財富使自己獲益。然而,我們要確信福音裏的耶穌是真實的耶穌,我們可以跟祂相遇,跟成了血肉的聖言、成了“人”的這個“祂”相遇。讓我們跟隨教宗的領導來閱讀聖經,他是這方面的大師。我們可以完全信任他。他同時也是伯多祿的繼承者,這可不是簡單的!

講完了這段題外話,讓我們重回到耶穌的祈禱,即我們祈禱的“所在”。在最後晚餐廳裏,耶穌對伯多祿說:“我已為你祈求了,為叫你的信德不至喪失”(路2232)。

“我已為你祈求了!”耶穌已祈求並繼續以“中保”、“天父前護衛者(若一。21)的身份為我們每一個人祈求。我們被降生成人的天主子的祈禱所籠罩。永生之子的人性祈禱是我們的保證:“我已為你祈求了”。耶穌的祈禱將永遠伴隨我們:它背負我們,扶持我們站立,拉我們起來,給我們信心

這是聖保祿的發現: 當他還是基督的敵人,迫害著他的門徒時卻遇上了耶穌。從此他就知道“天主子愛了我,且為我捨棄了自己”(迦220)。

耶穌的祈禱就是祂心的所在,就是祂要帶我們去的地方:“你們來看看吧!”“他們於是去了,就在祂那裏住下來了”(若139)。那麼我們就讓老師帶我們進入“祂憩息之所”吧(詠9511)!願這居所也成為我們的憩息之所。

和耶穌一起祈禱,與祂的祈禱結合,意味我們的祈禱也需擴展到祂祈禱的寬度。耶穌的祈禱是救主的祈禱。這正是耶穌對夜訪的尼苛德摩所揭示的:“是的,天主竟這樣愛了世界,甚至賜下他的獨生子……主沒有派遣子到世上來審判世界,而是為叫世界借著他而得救。”(若316-17

福音記載耶穌在十字架上斷氣之前:“大喊一聲”(穀1537)。這聲叫喊,彷彿濃縮了耶穌為救贖人類的一切祈求。我們讀一下要理中的一段:

2606:各時代那些陷於罪惡和死亡奴役中的人類的一切災難,及救恩史中的一切祈求和代禱,都匯集在降生成人的聖言的這一喊叫中。於是父接納了那些祈求和代禱,並且在人完全絕望時,使祂的聖子復活而應允所求。這樣,祈禱之劇在創造和救恩工程中就圓滿地實現。聖詠是在基督內給我們祈禱的鑰匙。是指耶穌復活的『今天』,天父說:『袮是我的兒子,我今日生了袮。袮向我請求,我必將萬民賜袮作產業,以八極為領地』(詠27-8;宗1333

3)祈禱的戰鬥

祈禱的戰鬥,是靈修生活裏主要的戰鬥首先要努力與耶穌的祈禱結合,開闊我們的鐵石之心至耶穌的胸襟、耶穌救主的使命,耶穌廣闊的渴望。我們這顆弱小的心,既狹又硬,封閉又自我,怎樣才能變得與耶穌的心相似呢?這顆心怎樣才能伸展而觸及人類的各種苦難、刻不容緩的永恆救贖、耶穌那無限的渴望:願人人都得救,願人人都合而為一?

A.祈禱時間
有關這課題,我多想聽你們的意見!瞭解你們祈禱的經驗!你們如何祈禱?作為耶穌的司鐸,你們如何把鐸品牧職在祈禱裏生活出來?對我來說,看著別人祈禱常讓我驚歎著迷。看著人們走進自己心靈的內室,獨自面對天主,單獨而不孤獨。人在祈禱時決不會孤單,祈禱總是一個共融。

那麼,現在就讓我參照要理並就我個人的經驗講論一下祈禱的戰鬥。且聽要理怎麼說:

“祈禱是一場戰鬥。對抗誰呢?對抗我們自己和誘惑者的詭計。誘惑者盡其所能使人離棄祈禱及與天主的合一。”(要理2725

的確,誘惑者竭盡所能使我們離棄祈禱,即離棄我們的幸福和使命。

因此我堅信祈禱是基督徒、特別是司鐸生命裏一場最重要的戰鬥。第一場戰役就是爭取祈禱的時間。“什麼都可放,就是祈禱不能放”,亞維拉的大德蘭如是說。爭取時間祈禱成了我們每天的功課。我沒必要在這裏細細描繪,只想邀請大家真誠地反省。在我們忙碌的日子裏,似乎沒剩下多少時間祈禱。但如果稍微審察每一天的時間,就會發現我們總用上(或更好說花費)大量時間去幹些無關重要、無用甚至有害的事情。

我想該跟你們談談傳媒。電視、電腦、網絡,如果運用得當都是了不起的發明。電腦如今已成了必需品。網絡是工作、宣講、福傳的一種工具,是社會生活的一部分,同樣,它也成為教會生活的一部分。我們可以在‘尤酷’(You Tube)上看到教宗!我相信我們當中有許多人是Face Book(或QQ)的成員。我是屬於石器時代的人,還沒到這個階段!然而,怎麼不睜開眼睛看清楚傳媒工具如何被濫用?電視頻道數以百計。凡頻按“遙控器的人,不消多久就意識到時間在螢幕前溜走得特別快,而能從中獲益的機會卻少之又少。反而,人往往會因浪費了寶貴光陰而覺得空虛、悵然,生命的時光一失不復返。假如我們把這些時間,起碼其中的一部分用在聖體龕前,或甚至與同伴下棋(與友相會,鬆懈心神)我們會看得更清晰,活得更快樂。

我也應該和大家談網絡——這時代了不起的工具,但也是一個危險的陷阱。多少恩寵因網絡的誘惑而失去!有些研究報告指出聖職人員沉湎於色情網頁的情況令人關注。色情事物前所未見的在今日社會猖獗。色情及暴力充斥在傳媒特別是網絡上,我們有必要採取措施自我保護,抵抗其侵襲,以捍衛身心靈的健康。電腦有防範措施如“防火牆”,可以把有色情或暴力內容的網頁隔開。現在市面上有越來越多的軟件對抗網絡的濫用,可用來幫助自己或互相幫助。比如,美國有一個網站叫Covenant Eyes(盟約之眼)。透過這個網站,我們可以和朋友結伴,互相知道對方所看的網站。我們必定要誠實及開放,彼此坦誠相對。我們必須互相保護。在亞爾斯這裡,我們有聖維亞納的心。我們知道一顆生活純潔的心有多美。反之失去了純潔有多痛心。聖人在這裡幫助我們重新站起來。他鼓勵我們盡力透過天主的助佑保持一顆純潔的心。純潔的美難以形容!

然而最關鍵的一點毫無疑問是“孤獨”的問題。我想我們不應該孤立看待司鐸的孤獨問題。在西方文明的國度裏,孤獨是一個普遍的現象。在一個有著一百八十萬居民的城市如維也納,過半數的家庭都是“單身”獨居的。多大的一個孤獨群體啊!許多人因孤獨而陷入各種形式的依賴狀態,特別是對酒精的依賴,以及日益增多的惡癖,如電腦、上網,色情等。

在講論福傳的時候我會回過頭來再說孤獨的問題。返回祈禱是戰鬥這話題,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司鐸之間需要維繫兄弟情誼:有些話,我們不能和他人說,唯有向知心的兄弟吐露心聲。我們需要司鐸朋友。當教宗本篤十六世當選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保持我們之間的友誼。”對司鐸來說,友誼是多重要啊!我們不能單獨面對時代的挑戰。我們需要和朋友分享我們的喜怒哀樂。

坦白的說,當我被選為主教之後,其中最大的困難就是喪失了修會的團體生活。我是道明會士。我習慣規律的生活,團體一起祈禱、用餐、休閒、談話。當然,沒有任何修會團體是理想的,但它卻是感性上有效的支柱。每日定時祈禱,是多大的共融與有效的幫助!我相信對21世紀的司鐸來說,重大挑戰之一就是能否找到一些更切合實際而又嚴謹的團體生活方式,以便獲得更好地幫助?“請看!弟兄和睦共處何其佳美,何其飴樂!這好比珍貴的油流到亞郎的鬍鬚”(詠1331)。

B.祈禱場所
祈禱的戰鬥,也是一個關乎祈禱場所的問題。當然,處處都可以祈禱。主邀請我們時刻祈禱(路181)。但有些地方是更適宜的。亞爾斯本堂在聖體龕前祈禱。在教要理時,聖本堂常喜歡轉身向著聖體龕呼喚說:“啊,祂在那裏!”

作為司鐸,我們有特權能常親近聖體龕內的耶穌。這是一份持久的邀請,要善用這機會。關於這點我有兩個請求。我不知道在你們各自的國家的情況。我所知的是在奧地利,大家一直在爭論是否應常開放教堂,以方便信徒,以及那些尋找天主的人。

我認為如果把教堂的門關上,這是對基督奧體——教會的嚴重傷害。我在這裏,藉聖亞爾斯本堂的代禱,請求你們:縱使是不可能,都要盡一切可能讓信友和尋求天主的人(而天主正等候著他們呢!)親近臨在於聖體中的主耶穌。耶穌就在聖堂裡,我們怎能忍受把大門給祂關上呢?在我們西方的國家裏,很多人已不去參與主日彌撒。對他們來說,這是很複雜的事,他們已不知道如何參與彌撒。彌撒變成很生疏。但我們發現,他們會到教堂來,或在聖母像前點上一根蠟燭。比如,我們會看到老奶奶帶著孫子孫女來到聖堂。他們不去彌撒,但他們會來到聖母像前點根蠟燭。聖母會接受他們這舉動。

再說,讓人們“現場逮著”司鐸正在聖體龕前祈禱,這還真不錯。亞爾斯的居民就是因為看到他們的本堂常在聖體龕前長時間祈禱而受到感動!。

我記得孩時的一段往事:在我的鄉村,人們常看到聖堂晚上有燈光。大家都知道這是“本堂神父”在祈禱。這燈光一直縈迴在我腦海裡,不能忘卻。

4.從戰鬥到信賴

若望葛邦神父(Jean Corbon)最愛說:“去祈禱有如去打仗。”他在黎巴嫰生活三十年,並在哪死於車禍。要理書中卷四的內容應歸功於他。他在戰火中寫下了初稿。是的,這真是一場戰鬥,然而我們並非孤身作戰,而是有“眾多如雲的證人圍繞著我們”(希121);有教會的祈禱支持我們。首先是天上的教會憑藉著與基督的結合幫助我們,如同梵二“教會憲章”49章如此優美地描述:

“天鄉的聖人們與基督之間密切聯繫,使整個教會在聖德的基礎上更形堅固,使教會在現世奉獻給天主的敬禮更加尊貴,並且多方面協助教會的擴建工作。因為他們榮歸天鄉,面見基督,通過祂的關係,和祂一起,在祂內,不斷地為我們轉求天父……所以,他們的手足關切之情,大大地扶助我們的軟弱。

我們有教友的祈禱來支持我們作。多少教友為我們祈禱啊!我在聖召危機過去數年之後才知道當時有一位道明會神父一直在為我祈禱。聖女小德蘭說:“唯有在天上,我們才知道誰幫助了我們。”

但別忘記要求教友,明確地要求他們用祈禱來幫助我們。而且,如同你為你的司鐸兄弟及主教祈禱,他們也常為你祈禱,不僅僅在每一次的感恩祭中,也在個人的祈禱中。我每天在夜禱中為此意向祈禱。在一日的結束時,我懇切祈求上主守護司鐸,祝聖他們,安慰他們,保護他們免跌入魔鬼的陷阱中。

另外,在我的戰鬥中,對我最有幫助的,就是我稱之為“關愛祈禱”。我希望我的祈禱能與遭受生活磨難的人共融。

我微末的祈禱中常提及世上的監獄。我向上主呈上囚犯們的呼喊,他們面對酷刑時的驚恐,在絕望中的掙紮。“上主,袮俯聽囚犯的呼聲。”(聖詠10221)感謝監獄的牧靈司鐸,他們陪伴囚犯,這是很美好的工作。然後我為那些擔心被酗酒的丈夫拳打腳踢的婦女祈禱、為被虐待的孩童祈禱。我在傍晚和夜間的祈禱中會特別想起那些把自己囚禁在情欲中的人、酗酒的人、染上毒(物)癖的人、妓女、賭徒。我為他們呼求耶穌的仁慈悲憫。我也想到那些因生活的負擔而感到活不下去的人。我想起道明會兄弟在夜間發現聖道明的呼喊:“啊,無上的慈悲,罪人們將來會變成怎麼樣!”我於是明白我必需特別為這些人祈禱,因為他們實在是我的兄弟,他們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因為耶穌把他們的痛苦放在自己的身上。自革色瑪尼山園到現在,祂就一直將整個人類的苦難和罪惡擔負在自己身上。

把自己的祈禱結合於耶穌的祈禱,這就成為信賴的祈禱。如此,祈禱時就會感到平和、安寧與喜樂。不是說忘掉了無邊無際的苦海,而是看到它沒入到基督深淵般的愛。基督的凱旋,從中所引出來的善,使我們全體獲得救贖。基督的愛推動我這個罪人祈禱。因基督對那些最需要祂慈悲的人所懷有的愛促使我實行“關愛祈禱”。基督這樣愛他們,甚至為他們交出了自己的生命,我怎麼可以不特別為他們祈禱呢?

回想剛才所說的話,我感覺自己說得有點“天花亂墜”。我的祈禱,若以實際情況來看,實在比剛才這些漂亮話貧乏得多。但因著信德,我確切知道主會滿足於我貧乏而零碎的禱語,並親自以祂自己的祈求、祂聖心的祈禱來補足它。我的信賴正建基於此。

信賴祈禱,因為慈悲的耶穌關懷最需要祂憐憫的人。對我來說,最好的例子莫過於重犯彭齊尼(Pranzini)。他因年輕德蘭的祈求而得到悔改的恩賜。“聖誕夜之恩”釋放了德蘭心裏對耶穌的信賴,此後,這份信賴就一直伴隨著她。

弟兄們,請允許我在結束之前引述彭齊尼皈依的故事。我讀了多次德蘭生命裏的這一段。每次再讀都深感震撼。我鼓勵你們不要猶豫,再讀這一段。德蘭——教會的聖師將鼓勵我們,教導我們更信賴,無限地信賴。首先介紹這“聖誕夜之恩”:

“這光明之夜開始了我生命的第三階段,是最燦爛的一段,充滿了天上恩寵……耶穌滿足於我的誠意,將我過去十年做不成的功脩,於一瞬間將之完成……祂使我成為漁人的漁夫,我強烈地渴望為罪人的皈依而工作。我從未如此熱烈渴望過……簡言之,我感到愛德進入了我的心,我需要忘掉自己以使他人高興。自此以後,我一直快樂。”(MsA,45v.

之後,德蘭講及她看到耶穌被釘十字架的聖像時的感覺。她在心裏聽到耶穌的喊聲:“我渴!”“這些話在我內燃燒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熾熱情感……我想給我愛人水喝,我自己也被救靈之渴所吞噬”。

接下來就是有關彭齊尼皈依的描述。我在此引用整段作為結語,並請你們以此作默想。我尤其想邀請你們默想這樣的一個問題:我剛才跟你們講祈禱的戰鬥,在基督徒及司鐸生活上的許多戰鬥中,難道不首先是信賴的戰鬥嗎?信賴吧!像德蘭一樣。這是一場對抗所有反對勢力的真實戰鬥。她鼓勵我們勇敢地信賴,就像她一樣。她這樣描述:

“為了激發我的熱情,好天主向我顯示祂悅納了我的意願。我聽說一位窮兇極惡的罪犯被判死刑, 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將至死不悟。可我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墮入地獄,為達到這個目的,我用盡一切想得出的辦法:我感到憑自己什麼都做不成,唯有向好天主獻上我們救主的無限功德,聖教會的寶藏,所以我懇求瑟琳按我的意願替我獻上一台彌撒。我自己不敢去,唯恐會被迫說出是為兇犯彭齊尼!我原也不想讓瑟琳知曉,然而她如是溫柔關切地追問,我就向她吐露了這個秘密;她沒有嘲笑我,反而請求我讓她幫著我一起轉化這個屬於我的罪人,我滿懷感激地接受了,因為我本就盼望一切受造物與我一起為帶罪的人哀求恩典。我打心底確信我們的意願會得到滿全,但為鼓勵自己繼續為罪人祈求,我就對好天主說,我當然確信祂會寬恕這個可憐的彭齊尼, 即使他不明認自己的罪行,也沒顯示任何悔意,我完全相信耶穌無限的仁慈,然而僅為安慰我,我希望天主給我一個徵象,表示彭齊尼已經悔悟……我的祈禱竟絲毫不差地全獲垂允!雖然爸爸禁止我們閱讀任何報章,但我不覺得流覽有關彭齊尼的報導是違抗命令。死刑執行後的第二天,我找到“十字報”,急忙翻開它。我看到了什麼?……啊!我情不自禁淚流滿面,不得不躲起來……彭齊尼沒辦告解就上了斷頭臺,正當他要把頭顱伸進刑具口時,忽然間,他似乎被什麼靈光觸動,轉過身來,伸手緊握神父遞給他的苦像,三次親吻了耶穌的聖傷!……然後他的靈魂奔去領受慈悲的判詞。這判詞來自那位曾宣告,一個罪人的悔改帶給天堂的喜樂遠勝於九十九個不需要悔改的義人所帶來的喜樂。(路加157)!我得到了所要求的“記號”,這記號忠實地重複耶穌為吸引我為罪人祈禱而賜的恩寵。難道不是因為面對著耶穌的傷痕,看著祂淌流的寶血,使我心生出救靈的渴求嗎?我曾切望給他們喝這無玷寶血,以滌除他們的罪汙,而“我的第一個孩子”的雙唇竟貼在祂的聖傷上!!!……多溫馨的回應!……啊!自從獲得了這份獨特的恩寵,我救靈的願望,一天熱烈一天,我似乎聽到耶穌對我說著祂對撒瑪利亞婦人所說的話:“給我水喝!”(若46-15)。這是一種真實的愛情交換,我將耶穌寶血給眾靈,又將這些經上天甘霖洗滌一新的眾靈獻給耶穌,我覺得如此就替祂解渴。然我越給祂喝,我自己弱小的靈魂就越覺得渴。這灼熱的渴求,是祂愛情所賜的最美妙飲料。”


[1] 按:近現代新教中的一種神學思潮,強調耶穌基督的基本要道的保守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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